十

    收回视线，周落目不斜视：“嗯。”



    “明天，我和孟昀要离开弇城一段时间。”

    韩珉没察觉异动。



    ……



    午夜时刻。

    没有睡意，他索性起身旋开台灯。这一隅的光不多不少，让韩珉临时起意。



    他心绪不宁的时候还是喜欢用老办法。取下书架上挂着的笔，薄宣纸在白光下显出纹路，笔肚饱饮墨汁，他提着手腕，握得笔直。

    里屋没开灯，女孩端着蜡烛站立，火光在漆黑的四周划出漂亮的轮廓。韩珉带上门，看着她将蜡烛分放在餐桌两边、坐下，他也在她对面坐下。



    女孩双手撑在脸颊两侧，抬眼问他：“这样会不会显得热闹一点？”



    韩珉看见落在她眼里的星火，暖光照得她通身柔和，眉眼温软，仿佛所有的小毛病、小棱角都没了磨平了。



    少女眉目格外温柔，和煦得如同春风。



    “你喝了多少酒？”



    他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



    女孩微倾身：“你猜？”



    她手肘撑在桌上，把几罐啤酒推给他说：“你这么晚告诉我，是不是要罚酒？”



    周落没见他喝过酒，不过她觉得韩珉酒量应该不太好。



    韩珉没说什么，他抬手开易拉罐环，啤酒的白沫一下子涌出来。他极少碰会上瘾的东西，或者说几乎不碰。



    不过有克制力，总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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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觉得韩珉人如其名。



    “周落。”

    她突然发现韩珉没有戴眼镜。



    不戴眼镜的韩珉眉目太过惹眼、张扬，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窥见他的眼睛，通身的漆黑都压不下他眉眼的明亮——她这么形容可能有些奇怪。

    她的心骤然一跳。

    反光镜里是一片车前、车尾灯，亮得刺眼，她的头靠在车窗上，眼睛停在一处。

    这句话周落似乎是想了很久后，回过神才点头。

    女孩漫不经心地又应了。



    “如果有什么要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附近几所高中都是相近时段下晚自习，现在是高峰，堵车厉害。



    漆黑安静的车厢里，周落偷瞄韩珉。

    十 (第1/3页)

    翌日晚上，韩珉去接晚自习结束的周落。

    下笔力道拿捏、笔锋勾转，他练了近二十年，仍然是这让他心安。



    深夜里的一记声音，狼毫扫偏，字形全失，如同一副散掉的骨架。韩珉放下笔，习惯性地拿起方帕擦手。



    那记声音，他听得清楚。

    韩珉披件衣服来到对门前，他意外的是，女孩仿佛料定他会来，门压根没有锁上，他轻轻一旋把手就走了进去。



    胆子这么大，也确实只有周落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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