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九节 粮食与棉花

    统治者的决策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领地的生死存亡。



    前年，左所寨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用于种植棉花。福对此很有把握，事实上也是如此，包括当时的磐石寨，附近各部落大小城寨都需要棉布，为了渡过寒冷的冬天，他们愿意拿出大批粮食交换，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磐石城接连收纳了多达数万的豕族人，难道他们不穿衣服？



    就算豕族人天生强壮，皮糙肉厚不惧寒冷，单凭体质就能熬过冬天，可是夏天怎么办？难道仍是赤身光着屁股干活？



    男人也就罢了，可是女人呢？

    福缓缓转过身，偷偷看了一眼天浩，眼神有些摇摆不定。他用力咽了口唾沫，不太确定且试探地问：“阿浩……你……你真的不需要棉布？”



    天浩意味深长地看着福，抬手指了一下椅子：“坐下来谈吧！”

    天浩已经完料到了他的想法：“跟我来，给你看点儿东西。”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大厅，走到外面。来来往往都是人，福羡慕得不断发出赞叹，觉得这种繁华程度毫不亚于牡鹿城。周围的人纷纷朝天浩弯腰行礼，跟在他身后，福觉得自己就像跟着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正前方有一座高塔。大块条石堆砌成基座，五十米长的四条边构成一个正方形。塔楼高达上百米，只有这样才能符合警戒要求，与野蛮人远超文明时代人类的巨大身形相对应。



    迈开脚步，走上塔内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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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刻保持理智的人，总会想到更多。



    就适居性来看，左所寨附近的综合环境其实很不错，尽管河流在夏季偶有断流的情况，发生几率却不大，像今年这种程度的干旱就更是少见。寨子周围有大片平整的耕种区，每年雨季河水会从上游带来大量腐殖质，层层堆积起来，土地自然变得肥沃。

    他没有迈开脚，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冷静与清醒逐渐平息了愤怒火焰，他听出天浩没有开玩笑，更不是故意调侃。

    但就位置来看，左所寨又显得颇为尴尬：刚好位于鹿族与牛族接壤的边境，距离鹿族其它城寨路途遥远，往返一次要花费很多时间，极不方便。

    那一年，左所寨村民吃得很饱，几乎家家户户的女人都怀了孕。吃饱肚子的男人才有力气，才愿意在女人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一些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像炸弹一样在福脑子里爆开。

    备受鼓舞的福去年下令，让寨子里所有土地都用来种植棉花。他觉得这样做应该没有问题，高昂的棉布价格决定了这是卖方市场。尤其是冬天，御寒才是头等大事。



    现实再次证明了与想象之间的差距：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左所寨积攒的棉布只卖掉三分之二，虽说换到了足够的粮食，积压在仓库里的大量布料却让福忧心忡忡。再加上磐石城往鹿族领地大规模修路的消息，他越发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敞开的房门：“我不会拦着你。”



    福的怒意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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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浩耸了耸肩膀：“那是你的自由。如果你认为我不是一个好主顾，完可以另找别人。比如狮族和虎族，他们人多，对布料的需求很大。”

    满腹疑问的福重新坐下，这实属无奈，尽管男人的尊严告诉他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理智却不允许这样做。



    “棉布，我当然要。但是你的要价太高。”天浩说得很直接：“相当于去年三分之二的价钱并不低。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其它寨子问问，就知道了。”



    “其它寨子？”福心中的不安越发深重：“你跟他们联合了？”

    天浩笑了：“这一切其实是你自己造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福觉得越发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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