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哦，我一直干行政，没太接触过业务，不过要说这保送名额确实少了点儿。”



    常远见丢下打火机，收回身子靠在椅背上，“今年的这个6个指标我打算按惯例还是都分给地高，毕竟地高是全地区的招牌，这样其他几所高中也就没啥意见了。可明年，这文科指标只有1个，”他冲刘建国笑笑，然后干咳一声，“只有1个，地高那边，一定很为难啊！”

    “一兵的事情让你这么操心真是太谢谢了！不过保送名额这么敏感的事情也一定很为难啊！你可别勉强，别因为这个给你捅娄子。”刘建国感动之余心里也一阵忐忑。



    “这件事情我有数！咱们老伙计还用得着说谢？！你太跟我见外了吧？！不过你也使使劲儿，让一兵好好突击提高一下数学！起码高三模拟考的时候得挤进前十，否则就很难说得过去了。”常远见微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条推给刘建国，“这做工作嘛就免不了请领导们叙叙旧拉拉关系，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一下。”



    刘建国接过皱皱巴巴的纸条，扫了一眼，心里一沉！厚厚的一叠消费票据，搁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心里翻江倒海，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句来抵挡面前那道犀利的目光。

    “老刘，”几秒钟的沉默后，常远见的声音有些低沉，“这高考可是个门槛，对孩子意味着什么，咱们干这行的都知道轻重。对吧？”他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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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我估计今年的和明年的不会差太多。”常远见向前探了探身子，“你看，明年，小盛和一兵就该一起高考了。”



    “嗯，对对！”刘建国猛地抬起头，盯着对面那双神秘莫测的眼睛。

    “老刘，今年咱们地区的重点大学保送名额已经被省教委批复下来了。”



    “哦。”刘建国应了一声，他还在盘算公务车辆使用中可能遗漏的地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咱们地区离省城远，经济呢也一直欠发达，这教育水平也就，唉，”常远见捡起桌上的高档打火机，顺手打了几下火，看着晃动闪烁的火苗。“今年分到地区的保送指标只有6个。理科5个，文科1个。”

    刘建国此时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想着给咱们的俩，俩……”

    “这老汪在郑州呆着也不想着早点儿回来，这大院里的大事小情可累死我了。”常远见打了个哈欠，然后紧紧盯着刘建国，“我打算这段时间到省教委那边做做工作，争取明年多要来一个文科的保送名额。”

    常远见冲他摆摆手，示意不要说出来。“对！我前两天专门给地高老冯打了电话，了解了一下小盛和一兵的成绩和排名。老冯说，文科班上期期末小盛是总分第1，一兵是第15。唉，一兵这孩子，有点儿偏科，语文政治历史很拔尖，英语还成，不过数学，差点儿不及格啊！这种小瑕疵要是参加高考，可是很难上重点的，至于这保送的机会，唉！”



    刘建国的耳根有些发热。常远见所言属实。刘一兵就是因为高一时数学和物理学得吃力而偏好文史才选择了文科，可这数学到底是躲不过去啊。“嗨，老常，你说得客气了，一兵这成绩这哪里只是个小瑕疵啊，偏科可是很要命的麻烦啊！”

    三年前进入领导班子的常远见借着岳父马书记的名头一帆风顺。现在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主持地区教委日常工作，在班子排序上仅次于大半年来一直在省城养病的主任汪向阳。



    虽然是星期六，但在励精图治的常主任的要求下，教委全体职工正常上班。此时一天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常远见坐在自己宽大的大班椅上，和宽大的老板台对面坐着的刘建国聊天。布置商量了教委食堂设备更新和公务车辆使用规定等几项日常事务之后，常远见笑眯眯地看着刘建国，抛出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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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国的闷闷不乐并不只是儿子偷偷在家看球赛造成的，而是因为刚刚在单位和自己的上司常远见之间的一次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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