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三）

    走到解放大道与春城路交叉口等候红灯的时候，半天沉默不语的常盛突然问道：“那天，肖芳跟你说什么了？”



    “啊？”吓了一跳的刘一兵故意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说什么？”

    刘一兵虽然被常盛半是推半是搂走得步子有些快，但心情却非常舒畅。他没心思扭头看班长兼好友此时稍有些忧郁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沉浸在周六下午，告别薛老师后和肖芳一起漫步林荫路的甜美回忆中……



    记得当时，他的思想高度集中，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争气领会错了肖芳的语义而被当成反应迟钝不解风情的傻瓜，害怕肖芳的手会就此挣脱自己的手，把自己孤零零地丢在路边。刘一兵就这样右手帮肖芳推着自行车，左手牵着肖芳的手，默默地沿路走着。后来，肖芳还是挣脱了，因为刘一兵太过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再握一会儿我的手就被你捂熟了！”肖芳哈哈笑着，把那只湿乎乎的小手放到刘一兵胸前的衣服上，使劲蹭了两下。刘一兵当时陶醉地看着肖芳欢快、美丽的笑容，盯着那黑黑的短发、那长长的睫毛、那红润的嘴唇、那精巧的鼻子，还有那闪闪发亮会说话的眼睛，拼命想把这一切都永远印在自己脑海中，拼命控制住自己，以免幸福地晕倒。

    刘一兵有些不自然地把常盛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撇开，“你想多了！我没事骗你干嘛？！我刚才是没说清楚。不是直接进水房，水房隔壁不是有自来水管吗？”



    “哦。”常盛的疑云比刚才稍稍消散了些，微笑着又把手搭上刘一兵的肩膀，使劲儿揽着他向前走。两人沉默地走过家属院大门口，又一直拐到大路上。春天的气息已经非常浓厚。街边小花坛里已经随处可见嫩绿的小草骄傲地挺直了腰杆。那些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小花们轻轻抖动着花瓣上的露珠，在暖和的春风里绽开笑脸。

    “哎呀！”刘一兵惊叫一声！人行道上一个窨井盖没有盖严，他恍惚中一脚踩在了盖子边缘！在感觉左脚踏空的一瞬间，刘一兵本能地往右边闪躲。还好常盛反应也很及时，胳膊一用力，顺势把刘一兵给拉了过来。那井盖哐啷一下在井口上翻转了整整一圈！“我靠！你小子梦游哪！这么大个井盖你都不知道躲？！”常盛生气地看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刘一兵。“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啊！”刘一兵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在常盛起疑心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果然，常盛不再搭他的肩膀，也不再说话。

    常盛一把抓住刘一兵的衣袖，“我看见那天肖芳骑车冲着你过去，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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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嗯，我去捡球，结果一脚踩上草丛里的烂泥，弄得鞋都掉了。我只好跑到水房去洗。”刘一兵暗自感到幸运，还好提前想好了台词。



    “水房？”常盛疑惑地看看好朋友，“水房不是只有热水吗？你用热水洗球鞋？”常盛走过去，满面狐疑地看着刘一兵，重重地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骗我！你没说实话！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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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捡球，捡到新加坡去了？！到处找都没找到你！”周一一大早，常盛就站在八号楼单元门口，责问正慢吞吞走出门洞的刘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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