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故人

    季茉的母亲因为季初去世精神衰弱患了抑郁症，两个月后服安眠药自杀了。秦商就给季茉安排了这家疗养院。



    有些伤害，对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庭来说，是毁灭式的，是摧枯拉朽不可重塑的。然而犯罪的那些人，本应该为他们所犯下的恶行负责，却可以轻飘飘地说，我是精神病啊，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啊，你们怎么能追究我的责任呢？

    警察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找到季初的尸体，他浑身都是不同工具虐打造成的伤，颅骨碎裂，胸骨肋骨全断，腰椎断裂。无法想象在这段时间内那些人是怎么折磨他的。警察在黑人的窝点找到很多吸毒用针具和胶囊皮，证实那些人是瘾君子。



    季茉得知季初的事情之后，突然开始害怕出门，再也不能在人群里正常地生活。与别人面对面交流让她发抖、冒冷汗、全身无力，当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会突然晕厥休克。心理医生诊断为“广场恐惧症”。秦商记得很清楚，心理医生说的那些话。

    但实际上，季初最想做的是警察。秦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季初出身警察世家，季爸爸在2002年的出警行动中牺牲了。季初最敬重他爸爸，他想继承父亲遗志，成为一名办案刑警。



    然而就在回国前夕的圣诞夜，两人参加了班级的舞会，回家路上遇到了一群嗑药的黑人。当时只是打照面经过，那些黑人在擦撞经过后，突然折回来对两人挑衅暴打。季初挺身而出跟他们对打，护着秦商跑进一条巷子，让他去报警。等秦商带着警察到现场，季初和那群黑人都不见了。

    “在患者的潜意识里，与人接触和外界环境对她而言都是存在安全隐患的。而患者亲人的去世触发了她潜意识的防御机制，她完全认定外面的环境和人都是非常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导致她无法用正常的方式与环境和他人建立关系。”

    季茉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了一个铝皮的巧克力盒子，打开了给秦商看。“这是我写给大哥的信，麻烦你烧给他吧。大哥一直想做个英雄，秦商阿哥，你就是他成为英雄的见证啊。况且，你帮我哥实现了他的理想，做了他想做的事业，这已经够了。”

    秦商伸手接过那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三百多封各色信纸折叠起来的信。季茉的话让他一阵难过，见证英雄的丰碑，可是英雄知不知道，丰碑活得有多么沉重？



    从季茉那里出来，天已经黑了。秦商打包了几分外卖，开车路过派出所，留给值夜班的同事做宵夜。刚把车开进停车坪，打开车门下车，有个男人站在隔着一个车位的位置叫他：“秦商先生，幸会。”

    这是今天秦商听到的第二个人说这样的话。认栽，碰到意外伤害自认倒霉，如果没法追究肇事人责任，那就怪自己运气不好。而不是去揪住侵犯他人权利的罪犯，追究他们的责任，让他们知错、忏悔、洗心革面。



    季茉的大哥叫季初，是秦商中学同学。秦商于高中毕业后前往宾大沃顿商学院就读企业管理，季初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了全额奖学金就读沃顿的金融专业。两人因为性格合得来，留学期间一起租房，经常性一起活动。与秦商不同的是，季初家庭并不算太富裕，除了奖学金，他生活的费用都是自己打工赚的。而且秦商读管理是为了接家族的班，季初就是纯粹奔着金融行业高新去的。

    Chapter 4 故人 (第3/3页)

时候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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