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言成蹊

    庭上被告人律师王遇忽然宣称，被告人之前的精神病鉴定报告无效，是由精神病科开具的鉴定，而非司法鉴定报告。被告方提出经专家辨识，元武伦真正的病情不是精神病，而是疑似人格障碍症。元武伦很可能具有至少二重以上人格分裂的病症。王遇当庭提出重做司法鉴定的请求，在结果出来之前，将案件押后再审。



    秦商坐在庭审席上，心情复杂地看法庭如此庄严的地方，这些人小丑唱戏似的上窜下跳。是因为他上次提及精神病鉴定可能发回重新鉴定，如确定病情将由法院强制医疗，他们才急于把精神病报告改成人格障碍报告的吗？

    秦商认出来，他是事发当天在家暴事件中被砸了车的车主，言成蹊。



    言成蹊是作为心理学专家出席作证的。主要是陈述有关人格障碍症的症状、鉴定手段等内容。他是东吴大学心理学博士在读生，所研究的方向正是有关人格障碍症的课题。言成蹊罗列了案发当晚元武伦的行为记录，并拿出一份人格分裂评定量表，指出当时元武伦的言行记录，同量表中有五条以上的描述匹配。



    由于当晚的记录有限，仅凭这几条匹配项，并不能确诊元武伦就是人格分裂。王遇据此向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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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毒致人死亡，而后，这样的渣滓宣称自己得了精神病，妄图据此漏洞逃避法律的制裁。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行为，玷污了精神病这个词？

    秦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王遇。“你们的精神病是怎么鉴定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提醒你，检方如果质疑这份报告，可以提出重新鉴定的要求。可以不是司法鉴定，而是医学鉴定。真正的精神病科鉴定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要看他的家族遗传史，心理和环境刺激，躯体病变等因素，还要看具体的症状是否有超过一定数量的条目跟量表匹配。精神病不是你们想得就能得的，你们不配。你们看看各路媒体统计的舆论大数据，有多少人在质疑你们这个类型的精神病？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如果元武伦真的是精神病患，那就应该把他关到精神病院，关疯了再放出来！”



    说完，秦商跨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星巴克。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秦商看到镜子里自己脸部肌肉紧绷，仍处于愤怒的状态。

    两周之后，案件开庭。

    精神病的话，不管怎样犯案人还是元武伦本人，而人格分裂，则可以把元武伦本人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犯罪的是他身体里不可控的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高瘦，无边框眼镜，头发微蜷，很随意地穿着栗色毛衣和黑色长裤。那种从衣着到神情，有点慵懒的姿态，很是无视法庭的庄重。他在证人席坐下的那一个弯腰，脸冲庭审席转过来望了一眼。

    一股黑色情绪猛然涌入秦商脑中。如果这时候，有人把法庭大门踹开，把这个地方乱枪扫射一通，这世界大概就清静了。



    这时候，被告方证人入席。

    王遇摆摆手。“你误会了秦先生，我们不是心虚。我们只是小心行事。主要是元家老太爷，太心疼这位少爷，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手段，绝对不能有任何不利于元少爷的言论出现。秦先生就当行个方便，我对元家有个交待，秦先生也没有任何吃亏啊。真正有能耐的是元家，只要他们愿意，今天元武伦可以是急性短暂性精神病，明天可以是缓性爆发性精神病，后天可以是急缓交替性自残性精神病。秦先生，法律章程那一条一字，玩不尽的游戏。你何必非要硬杠呢？”



    秦商抓起挎包和水杯。“元家什么情况，跟我没有关系。我不是他们家养的狗，没必要从他们的立场考虑问题。我所经手的案件是什么样的情况，就是什么样的情况。我是警务人员，怎么陈述证词，是我的一部分专业。王律师不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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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你们很有本事。为了让元武伦脱罪，连急性短暂性精神病都被你们鉴定到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精神病足以让他这辈子受尽歧视。你们居然还上赶着要得精神病。如果是别的精神病，像这次的恶行案件，检方可以向法庭申请强制执行医疗，把元武伦彻底关进精神病院。你们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所以鉴定出了这一款量身打造，来无影去无踪的急性短暂性精神病。你们这么能耐，为什么怕我的证词对你们不利？王律师，你在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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